张爱玲在《更衣记》里说:男性如果对于衣着感兴趣些,也许他们会安分一点,不至于千方百计争取社会的注意与赞美,为了造就一己的声望,不惜祸国殃民。世界杯的参赛球队如果没有把战衣穿得这样姹紫嫣红,也不至于要逗引我观赛之余思想溜号,对他们的穿着品头论足。
其实,男人也虚荣。不然,为什么每届世界杯上他们都要更新队服呢?而且,不少球星进球后都有脱下上衣、大秀肌肉、满场狂奔的举动,如果不是为了愉悦女球迷,就要牺牲他们的性取向了。
选择了什么样的球衣,也就意味着具有什么样的风格。比如,德国队的白色上衣,沿肩至袖镶着齐整的三道黑边;下身则相反,黑色短裤外侧嵌着三道白边。这一身看上去清净、分明、严肃、理性,白色衬托出德意志人不苟言笑、志坚意决的脸庞,黑边勾勒着他们的矫健身姿,使他们显得纪律严明、无坚不摧,自然也与“德国战车”的美誉相符。
同样是白色上衣,英格兰队的就要温和谦逊得多。右肩上的红十字装饰得恰到好处,抢眼却不夺目。下装搭配的是普鲁士蓝短裤,蓝色本来是常见的劳工用色,但普鲁士蓝深沉内敛,低调却又不流于俗。正如《格调》中所说的:上层和中上阶层人们喜欢穿旧衣服,似乎在告诉别人自己的社会地位丢得起传统尊严。英国队小组赛中虽然赢得并不轻松,但始终阵脚很稳,喜怒皆不形于色,也是世代贵族气质的浸淫使然。
说到蓝,应该属于意大利人的专用色了。但他们的球衣又不是简单划一的蓝,色泽好像随着肌肉的走势和汗水的浸润而变化,像波涛微漾的海面。本来,这会失之轻薄。可是,谁叫意大利都是帅哥呢?谁叫他们的面容都是如此俊美?谁叫他们的眼神都是如此忧郁?谁叫他们的头发都是如此飘逸呢?他们像从希腊神话里出走凡尘的众神,天神当然应该衣袂飘然。
西班牙的斗牛士,常用一块艳丽的红布挑逗狂牛。据研究说,牛是色盲,根本不辨赤橙黄绿。斗牛士们挑逗的其实已不是牛,而是全场疯狂的观众。红色,无疑是最血性、最刺激的颜色。西班牙队当然要穿红色,他们也没有辜负这红色,尽管突尼斯一球领先,他们仍然在20分多钟内以3比1实现大逆转。而韩国队也是一身红装,哪怕上半场连一脚起射的机会也没有,也吓得名声震天的法国人收缩战线,一味自保,最终拼得平局。
还喜欢看澳大利亚队的一身藏青色的队服。虽然这个队的大牌球星不多,但那身行头,把身材魁梧、长相周正的澳洲队员衬得十分迷人。他们是家常的绅士,有着温暖的性感,不像看意大利帅哥那样让人感到遥不可及。
克罗地亚人红白相间的棋盘式球衣是我最不看好的队服,尤其是以白色球裤相衬,看上去凌乱、虚弱、重心不稳。克罗地亚人也因此显得不堪一击,无需对手相逼,经常自己就阵脚大乱。叫人惊诧的是,1998年他们也是穿着这身衣服打入前三,那时,这战衣像一面旗帜在他们身上激荡。
说到底,服装是个小人,当你斗志昂扬时,它顺势衬托你的风采;当你兵败如山倒,它便出卖你的不堪。一个有趣的念头冒出来:如果让他们交换球衣重新作战,还会是现在的战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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