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两会期间,“汉服”受到一些代表委员的热捧。全国政协委员叶宏明即提议,确立“汉服”为“国服”;全国人大代表刘明华则建议,应在中国的博士、硕士、学士三大学位授予时,穿着汉服系列的中国式学位服。
为什么要确立汉服为“国服”?叶委员解释说,汉民族是中华民族的主体,汉语是中国的“国语”,因此确立汉服为“国服”,既代表了汉民族的传统,体现了汉文化的历史沿革,又能增强全国人民包括港、澳、台、侨同胞对祖国的热爱之情。
叶委员的提议并不新鲜,网上早已出现了“以汉服为国服第一选择”签名活动倡议书,并为此成立了网站,开展了一系列复兴汉服的活动。签名活动是借国家构建和谐社会、越来越重视和保护传统文化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契机,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号召,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神圣而庄严。
我自认为我还是个明白人,但把穿衣上升到“民族伟大复兴”的高度还是吓了一跳。中华民族经过百多年无数仁人志士的奋斗及30多年来的改革开放,民族复兴越来成为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这也是令国人无比兴奋和期盼的目标。但这种目标的实现是以全面小康和全面现代化为标志的。至于穿什么服装,那倒显得非常次要。
这里,我想到了历史上有名的“胡服骑射”。战国时的赵武灵王是赵国的一位奋发有为的国君,他为了抵御北方胡人的侵略,实行了“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改革的中心内容是穿胡人的服装,学习胡人骑马射箭的作战方法。一些王族公子和大臣极力反对。他们指责武灵王说:“衣服习俗,古之理法,变更古法,是一种罪过。”武灵王批驳他们说:“古今不同俗,有什么古法?帝王都不是承袭的,有什么礼可循?夏、商、周三代都是根据时代的不同而制定法规,根据不同的情况而制定礼仪。礼制、法令都是因地制宜,衣服、器械只要使用方便,就不必死守古代那一套。”
为此,他力排众议,带头穿胡服,习骑马,练射箭,亲自训练士兵,使赵国军事力量日益强大,而能西退胡人,北灭中山国,成为“战国七雄”之一。后来,“胡服骑射”已经成为了改革的同义词。
两千多年前的古人都懂得因地制宜的穿衣,而今日的中国人却打着复兴中华的旗帜来复古汉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充其量是狭隘民族观的顽固表现。在这个多元化全球化的时代,还煞有介事的提出确立汉服为国服,这不仅是好笑的,也是反世界潮流的。
最近,一本很走俏的书是托马斯·弗里德曼论述“全球化”的专著《世界是平的》。作者在书中论述到,在已经到来的“全球化3.0”,个人成为了社会的主角,肤色或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不再是合作或竞争的障碍。软件的不断创新,网络的普及,让世界各地包括中国和印度的人们可以通过因特网轻松实现自己的社会分工。新一波的全球化,正在抹平一切疆界,世界变平了,从小缩成了微小。
既然世界是平的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顽固的想要恢复早已成为历史的汉朝服装呢?政协委员个人爱好汉服是一回事,干吗要把它上升为一种国家行为?政协委员要关心的国计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干吗要写与百姓生计相当遥远的提案?这是否有违政协委员参政议政的职责?还是多与百姓鼓与呼,少提“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建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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