帔子出现在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得此名。到宋代将它列入礼服行列之中。明代时发展成了霞帔——由于其形美如彩霞,故得名“霞帔”。明代服用此式较为普遍,它的形状宛如一条长长的彩色挂带,每条霞帔宽三寸二分,长五尺七寸,服用时绕过脖颈,披挂在胸前,下端垂有金或玉石的坠子。
霞帔是宫廷命妇的着装,平民女子只有出嫁时才可以着——按照华夏礼义,大礼可摄胜,就是祭礼、婚礼等场合可向上越级,不算僭越。命妇的霞帔在用色和图案纹饰上都有规定。品级的差别主要表现在纹饰上,如下分别列数。
一、二品命妇霞帔为蹙金绣云霞翟纹(翟:即长尾山雉),三、四品为金绣云霞孔雀纹,五品绣云霞鸳鸯纹,六、七品绣云霞练鹊纹,八、九品绣缠校花纹。
霞帔本来只是服饰的一种,据专家们研究,它来源于唐代女性的“帔子”。但是,在宋代,霞帔变成了女性礼服的一部分,也变成了女性社会身份的一种标志。 福建南宋黄升墓中出土有宋代霞帔的实物,其形制是两条绣满花卉纹的细长带,长带尖角一端相连,形成“V”字形。
穿用的方式,是将两条长带搭在肩头,在颈后以线相缝连,而尖角一端垂在身前,下坠一个金或玉的圆形“帔坠”作为装饰。这样的霞帔是宋代内、外命妇常礼服的一部分,如《宋史·舆服志》所记:“常服,后妃,大袖、生色领,长裙,霞帔、玉坠子。”所谓“常服”并非指日常服装,而是在国家大典之外的各种礼仪场合所应着的正式礼服。
正因为霞帔是贵妇常礼服的一部分,并非人人可佩,所以,在宋代宫廷中衍生出了“红霞帔”、“紫霞帔”这样的后妃名号。如《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绍兴九年,“后宫韩氏为红霞帔”。将韩氏泛称以“后宫”,说明她只是一位普通宫女,原本没有任何位阶。
再如宋人张扩《东窗集》中记有《红霞帔冯十一、张真奴、陈翠奴、刘十娘、王惜奴等并转典字,红霞帔鲍倬儿、紫霞帔王受奴并转掌字制》一则,实际是皇帝开具的“授任书”,把一批原为红霞帔、紫霞帔身份的宫女,“提升”为典字、掌字。据《说郛》中的《趋朝事类》,在宫廷“内命妇”中,典字为正八品,掌字为正九品,在后妃、女官的正式编制中属于最低的两级,而红霞帔、紫霞帔以及地位更低的听宣、听直、书直则根本“不系入品”。
看得出来,皇帝如果喜欢上了一位普通宫女,往往先给她一个红霞帔或紫霞帔的名分,让她与一般的宫女有所区别。如果这位宫女能够继续获得皇帝的恩宠,才有可能被封为“正式”的嫔妃,在礼法体系中占据一个堂堂正正的席位。
至于何以呼为“红霞帔”、“紫霞帔”?推测起来,普通宫女当然没有佩戴霞帔的权利,于是,受了皇帝恩宠的宫女,会被特别赐以红霞帔或紫霞帔。在宫中的各种礼仪场合,有正式名号的后妃们要按规制穿戴符合各自地位的常礼服,尚未获得“职称”的承恩宫女们当然没有这一资格,但是,她们可以在宫女服装上加佩红霞帔、紫霞帔,标示其特殊身份。
从文献中可以看出,宋朝皇帝赏赐红、紫霞帔,那是相当的大方,宫廷中经常会有成群身为红霞帔、紫霞帔的低级妃嫔。对于陈翠奴、刘十娘这样显然出身社会下层的女孩子,一袭霞帔,无疑如同一张入场券,让她们得以进入争夺后妃尊位的游戏场。南宋高宗的妃子当中,就有一位刘氏入宫后从“红霞帔”做起,一路升到贵妃。 但一旦争斗失败,迎来的命运也格外悲惨。
《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北宋哲宗晏驾未久,皇太后便下令废黜一批哲宗身边的妃嫔、宫人,其中有位韩氏女子,便由正五品的才人直降为红霞帔。皇太后指责韩才人路数不正,脾气还坏,“且与一红霞帔名目,令往守陵”,实际是硬塞给韩氏一个最卑微的妃子身份,借此罚她去为哲宗守陵,在陵园中埋没一生。在此,“红霞帔”成了暗算的手段,也是侮辱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