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奈良国立博物馆珍藏着一幅唐朝时期制作的巨幅刺绣——《释迦如来说法图》,图中释迦牟尼身着红袈裟,端坐于狮子座上,在天人与骑乘飞鸟的神 仙的奏乐声中,向周围的菩萨、十大弟子以及俗众讲授经传。实际上,在日本的著名寺庙——大本山劝修寺,同样珍藏着一个同样的国宝级刺绣作品《释迦如来说法 图》。这两幅刺绣虽然内容相同,画面相似,然而工艺却大不一样。在大本山劝修寺的这幅作品,是江苏省扬州市民间工艺美术师杨长霞于2011年亲手绣制的, 采用的是20世纪20年代才被创立的新绣法。
一门美誉扬四海
中国的刺绣艺术源远流长,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诗经》中的《唐风》、《秦风》中有关贵族身穿华丽的绣花衣裳的描写就是最好的例证。经过两千多年 的发展,中国的传统刺绣形成了四大门派——苏绣、蜀绣、湘绣和京绣。在上个世纪20年代,在传统苏绣的基础上,刺绣工艺大师杨守玉创造了中国刺绣的第五大 门派——“乱针绣”,它根据西画笔触、透视等原理,创造了运针纵横交错的乱针绣法,将传统刺绣“排比其针,密接其线”的方法改造成以长短参差的直斜、横斜 线条交叉,分层搀色的技艺,将西洋绘画与中国刺绣融为一体。可以说,乱针绣是工艺师将“针”做“笔”,利用一种特殊的乱针技法来一针针制作的“针画”。
乱针绣针法活泼、线条流畅、色彩丰富、层次感强,一问世后便“一鸣惊人”。杨守玉的弟子陈亚先的代表作《幸福老人》突出体现了乱针绣的这些特点, “画”中的老人神情愉快,脸部纵横的皱纹、松弛的皮肤、蓬松的银发、飘逸的胡须将乱针绣的特色展现的淋漓尽致。美国著名摄影家罗伯特·柯秋慕在他的作品 《雪松》被绣成乱针绣后,如痴如醉地细细品味,完全折服于东方艺术的精美神奇。2007年1月31日,比利时布瑞市代表团在了解了乱针刺绣的历史,观看绣 女的现场演示及作品展览后惊叹不已。
现在,乱针刺绣已成为江苏省文化精品之一,被列入扬州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乱针绣作品更是远销海内外几十个国家和地区。
推陈出新展奇才
和一般的刺绣不同,乱针绣的作品一般要刺三层:第一层铺色,按照绣稿的轮廓线和色块满刺一层底色;第二层做细,按照制作次序将作品中的内容再绣一遍; 第三层是精加工,让作品呈现出和谐的光感同色调感。我们常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对于“乱针绣”工艺师们来说,丝毫没有夸张。因为乱针绣对工艺 师的个人素质要求非常高,他们不仅要有油画的基础,要掌握绘画的基本知识和具有熟练的绘画技巧,而且还得掌握绣理和具有熟练的刺绣技巧。一般来说,一名独 立操作的绣工,需经过5—10年的专业练习才能“出山”。
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乱针绣虽然较过去传统刺绣有所突破,但在绣制唐卡、佛像等方面还不能完全展示其绚丽的色彩与华贵的造型。
能否在传统乱针绣基础上加以改进从而弥补这些不足呢?所有的乱针绣工艺师都在为解决这个问题而思索,并在实践中不断改进。“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 年的钻研,在传统乱针绣技艺的基础上,有一位工艺师创造性地提出了将丝线与金线混合的乱针刺绣法,将一根金线和至少两根丝线缠绕后穿置在一根针中进行绣 制,由于金线和丝线同时被针穿刺在底布上,金线发出的光亮是随机的,不刻板,立体感强,艺术效果好,以此绣成的图案能更好的表现图案中的炫丽色彩与华贵造 型以及珠宝的金银透亮,她就是杨长霞。
乱针绣技蜚中外
在宝应县鲁垛镇,提起杨长霞,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了学习乱针绣技艺,她师从国家级刺绣大师陈亚先及其女儿孙燕云,潜心学习研究和创作乱针绣; 为了将乱针绣技艺发扬光大,打造品牌,让乱针绣走向世界,她创办了长霞工艺刺绣厂,手把手向“绣姑们”教授乱针绣技艺;为了改进传统的乱针绣技艺,她潜心 钻研许多年,终于推陈出新,创造性地提出了将丝线与金线混合的乱针刺绣法。
杨长霞的乱针绣技术不仅在宝应县,而且在全江苏省也是出了名的——2009年12月,杨长霞被宝应县政府有关部门授予“工艺美术师”称号;2011年 8月,杨长霞被宝应县委宣传部及宝应县文联授予“乱针刺绣传承人“称号;2012年5月,杨长霞因其在乱针绣技术上所取得的成就,被江苏省书画院评为一级 工艺美术师,并被聘为该院工艺美术师。
多年来,杨长霞创造了多幅乱针绣作品,其代表作有《贵妃醉酒》、《凤还巢》、《扇子贵妃》等等,2011年,杨长霞为日本寺庙绣制国宝作品《释迦如来 说法图》,得到日本友人的高度评价。中央电视台第二套《消费主张》节目还专门走进了杨长霞的刺绣厂,为全国的观众奉献了一顿“饕餮大宴”,让全国的观众大 饱眼福。
乱针绣是江苏省、也是全国人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何将这一文化遗产传承下来并发扬光大?如何打造乱针绣品牌,让更多的国际友人知晓乱针绣?如何让乱 针绣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杨长霞认为,这就需要培养更多心灵手巧的绣姑、绣娘和乱针刺绣专业技术人才,而由她一手创办的长霞工艺刺绣厂现在也就成了一个专 门的乱针绣人才培养基地。目前,她的企业共有员工110人,其中技术骨干占到了三分之一,不少绣工被评为“工艺美术师”、“刺绣能手”、“十佳绣姑”、 “传承人”等荣誉称号。在杨长霞的带领下,该厂开发生产了万余种手工刺绣工艺品。现如今,该厂的产品已远销到东亚、北美和西欧,杨长霞和她的乱针绣早已经 走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