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纪60 年代,一场由生存方式、历史景况与社会结构变更所引发的文化革命,席卷了社会的各个角落,以嬉皮运动、摇滚乐和波普文化等领域为代表,诞生了一系列的文化界的平民英雄,留下了无数个经典传奇。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上这样解释嬉皮士:“hippies,指生活在既定的社会之外的不顺从的年轻人。其特点是他们寻找一种非唯物主义的生活方式,偏爱奇异服装和发型,常服用引起幻觉的麻醉剂或大麻。嬉皮士一词始见于20 世纪60 年代。”
“嬉皮”运动实际是1950 年代“垮掉一代”的一个变种延续。对于未经历过二战的新一代美国年轻人来说,他们不用 劳动就轻而易举地实现了他们父辈辛苦一辈子所追求的“美国梦”,他们有着漂亮的住宅、汽车、立体声音响、电视和足够的零花钱。
但是,丰富的物质生活却带来了精神生活的空虚。许多人在失望之余,去追求一种比目前生活方式更美好的东西,以充实精神世界。他们主张仁爱,反对暴力,提倡和平主义、利他主义。
嬉皮运动和摇滚业
在60 年代,严肃文化与亚文化之间的界沟全线崩溃,那些死硬的木乃伊嘴脸的所谓高雅文化被大众彻底清扫出门,这应缘于现代生存方式、历史景况与社会结构下人群对文化本质上的要求转换。与波普艺术、后现代诗歌小说( 黑色幽默、自由体与尖锐的政治批判)、非百老汇戏剧一道,摇滚乐更是以一种文化的面目出现。“嬉皮”运动对摇滚乐的影响很大,嬉皮士追求极端的个人自由,跟父母吵完架马上就跑去搭顺风车,在旧金山跟陌生人同吃同住、讨论佛教和性解放,参加几万人的音乐节,一边抽大麻一边听迷幻摇滚。许多颇具传奇色彩的歌手和乐队用他们的音乐塑造了无数青年的理想的人生观:“甲壳虫”作为理想主义者,专门演唱一些关于爱情、和平与冥想的歌曲。
波普文化所造就的平民英雄
在摇滚乐和嬉皮运动席卷全球的同时,一场风格前卫而又面向大众的设计运动也在1960 年代兴起于英国并波及欧美。波普一词源于英语的“Popular”,有大众化、通俗、流行之意。它反映了当时西方社会中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的文化观、消费观及其反传统的思想意识和审美趣味, 认为艺术不应仅供少数人享用, 而应走向普通大众, 进入每一个人的生活。
因此要打破艺术与生活的界线, 打破一切传统的审美观念。
1961 年是英国波普艺术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个时期,甲壳虫乐队的迅速成名成为整个英国文化发展的象征,而波普艺术家霍克尼也可算是一个象征。他在英国与美国的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交相辉映,一个在伦敦,一个在纽约,都作为成功的艺术家突然成为时代文化英雄。
安迪·沃霍尔代表了60 年代的美国文化,他是这种消费社会的热情赞美者。他曾说道:“美国的最伟大之处在于它开创了最富有的人和最贫穷的人在本质上购买一样的东西的传统。你看电视,看见可口可乐,而且你知道总统喝可乐,利兹·泰勒(Liz Taylo)喝可乐,想一想,你也喝可乐。可乐就是可乐,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比角落中的乞丐喝的更好的可乐。
所有的可乐都是一样的而且都很好, 利兹·泰勒知道这一点,总统知道这一点,乞丐知道这一点,而你也知道。”
“Think Small”
如同嬉皮和波普文化,同样的新型价值观也开始在汽车领域蔓延。时装界有条不成文法则:经济不景,短裙盛行——这个原则同样在汽车领域适用。
1945 年,二战结束,德国大众开始重新生产民用汽车。1960 年代,VW Beatles 进入美国。
1960 年代的美国,属于波普风格和波西米亚大面积的鲜艳印花,属于嬉皮和浪漫的自由主义,属于性感的玛利莲梦露。美国政府耗时十数载,重构战后消费社会,物质主义横行。好大喜功的性格和一马平川的公路让美国人逐渐养成了只买豪华大车的习惯。社会上甚至流传着一种说法:“you are what you drive”。
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当时规模尚小的DDB 广告公司接下甲壳虫这个棘手的案子,最后由金牌文案朱利安·柯尼格执笔,创作出了”Think Small”、“Lemon”、“Beatle” 等一套平面Campaign(实际上,直到1968 年,“甲壳虫”的名字才第一次出现在大众公司官方的广告里)。
随后的70 年代,由于汽油短缺,加油站大排长龙,甚至发生了持枪杀人事件,人们竟然把马和牛套在汽车上方可出行。石油危机,让人们重新开始”Think Small”。于是,Beatles 像经济危机时的Mini Skirt 一样,顺势流行起来,因为它低廉的价格和维修费用、精湛的工艺和设计、良好的操控和安全性⋯⋯最重要的是,显而易见,油耗少。
美国人对Beatles 的态度,从嘲讽,转化为带有某种嬉皮感觉的戏谑,美国人对Beatles 的热爱,远远超过德国人,达到一种登峰造极、空前绝后的程度。”Think Small”让小小的Beatles 战胜了豪华的美国车,也战胜了美国人的购车习惯,四两拨千斤,不但改变了Beatles 的销量,还创造出独特的“甲壳虫文化”:简约,独特,个性化,反物质主义。自此,Beatles 风行世界30余载。据统计,到目前为止,Beatles的全球销量已经超过2500 万辆。而美国人这种消费习惯的转化,其背后的原因,也是如同嬉皮、摇滚乐、波普等一系列大变革背后的社会运动和价值观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