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前已与丈夫离婚,地震夺走了两个女儿,董成香曾一度将女儿的照片和画本放在胸前的包里,还把女儿的画扫描了,和照片一起存在U盘里,随身携带。
村中三三两两的妇女聚集到一起,几乎每一家都有亲人遇难,哀伤情绪弥漫:“孩子都没了,父母也没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活着没啥意思。”
“有时候想死,死了比活着容易。”
“啥子都没了,以后不能想,过一天算一天。”
广州社工们说,她们失去挚爱亲人,能做的只有聆听。生活还得继续。羌族的余开芳捡起了羌绣的活计:她的家在绵虒镇羌锋村,从小和村中人一起学羌绣,“做点手工,什么都不想了”。社工们将这些妇女组织起来,成立刺绣小组,“让她们既可以常常有机会聚在一起做刺绣、谈心里话、彼此支持,又能在做刺绣的过程中转移注意力,把心思放到有建设性的事情上来”。
2008年8月24日,20名在地震中失去孩子的妇女将广东社工用作厨房的板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作品一件件挂起来显得琳琅满目。董成香在衣柜里摸出两件女儿的羌族服饰,“两个孩子都爱画画,“但是留在家里只有一本画本,还有的在学校,一起没有了”。
不单是母亲们。从刺绣小组中逐渐恢复的还有幸存下来的孩子们。刺绣小组的余云芳有两个孩子,“他们先前特别聪明,也能沉下心来读书画画,但是地震之后,整日在外面晃荡,也不爱说话了,坐不下来”。
社工小康将整日在街头摸爬滚打的孩子组织起来,为了让他们安静下来,他现编了几个游戏带着他们一起玩,玩累了就讲故事,然后就给他们画笔和纸张,在一起画画。孩子们的画再转给母亲绣成羌绣,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从此更愿意静下心来画画。
销路曾是刺绣小组最担心的问题,摆在震源地的摊位上卖,只能招徕很少的客人,此外她们的“竞争对手”还有北川的母亲们。在社工的帮助下,5月11日凌晨,记载着母子共同心路历程的作品,被一件件摆上了淘宝“映秀母亲”网店。
董成香告诉记者,第一位买家一口气买走了5件绣品,总值420元。余开芳说,北川的羌绣属于“扎花”,映秀是“挑花”,两者区别很大,她谋划着,在网上开店后,再到成都开实体店,邀请更多的妈妈加入羌绣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