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伍均琪收到一个非常特别的礼物,Hidy品牌服装打入了伦敦、巴黎等欧洲高级商场,Hidy即她的英文名字。
礼物制造者是她的老板、香港新兴织造厂有限公司主席梁君彦。如今,Hidy品牌在6000多万港元的重金打造下已在欧洲市场崭露头角。
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一些香港纺织品服装企业由于当地劳动力、土地等价格迅速上涨而将工厂往内地迁移,继续从事大规模的加工生产,但也有一部分留守下来,尝试走另一条道路。一批留守的港商成功冲刺产业链上利润最高的两端——设计及品牌行销。梁君彦便是走了后一条途径并成功转型的一个典型。
这种分流和转变将同样在珠三角、长三角的服装业内发生。“转变出口增长方式成为应对贸易摩擦的最有效方法,而现在配额(限制)、人民币升值、劳动力及原材料价格上涨等原因,也逼着纺织品企业必须进入自主创新及自创品牌的阶段。”中国纺织品进出口商会副会长曹新宇在第99届广交会上说。
产量减少利润增加
回忆香港服装业的转型历史,上市公司利来控股公司董事洪志业说:“当时,香港纺织服装企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减少生产规模而想方设法提高利润。以前接一个订单可能高达100多万件,但(现在)逐步发展到一个出口订单最多是5万件或1万件甚至更少。”
梁君彦对当时的转型印象深刻。他在大规模批量加工生产的同时,开始尝试接一些数量少的海外订单,在按对方的要求生产的过程中,又逐步融入一些自己的设计元素。一件衣服纯粹的加工利润只有10%左右,但渗入设计元素后利润竟达50%,这对梁君彦触动很大。
产业链条中最赚钱与最不赚钱的地方分别在哪里?梁君彦十多年前开始琢磨这个问题。他看上了产业链条上游附加值较高的设计。他亲自到香港一些国际时装秀上网罗一些有潜质的设计新人,并给这些人提供学习欧洲时尚设计的机会。同时,他也在实施从OEM(贴牌生产)转型到ODM(设计生产)的计划。
反攻欧美
梁君彦没有停止脚步,当从接欧洲ODM订单中赚取了可观的利润后,他又在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这次,他不满足于工厂行为,而闯入了风险更大的市场营销。三年前,梁君彦别出心裁地以其旗下设计师伍均琪的英文名字来命名服装品牌而开始试水欧洲高级商场。伍均琪是在十多年前被梁君彦招进公司的,她参与欧洲ODM订单的过程中,不断研究欧美的设计风格及消费者口味,并形成了自己的设计风格。
“同一件成衣,在连锁店里可以卖到比出厂价高出两三倍的价格,放到精品店里可卖到四五倍的价格,而放到高端商场里可卖到十多倍的价格。”梁君彦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透露他打入欧洲高级商场的初衷。
对于风险,他也坦言:“做工厂是一件一件地赚钱,但造品牌、走零售则可能是将钱全部花完后再赚回来。由于投入很大,目前在Hidy品牌上赚到的钱却不多。”
不过,梁君彦没有后悔走出这步,他认为这是一项长期的投资。Hidy品牌在欧美市场上销售价格为两三百美元到上千美元,而同等水平的欧美本土品牌一般定价在一两千到上万美元。
梁君彦还指出,Hidy品牌在欧洲市场逐渐稳定后,他将开拓这个品牌的配套装饰品、化妆品等,并以这个品牌打入中国内地高端服装市场,到时利润将相当可观。
Anteprima则是另一成功打入欧洲的香港服装品牌。三黄(香港)有限公司(FENIX,HK)在充当世界品牌供货商和加盟商的过程中,借鉴国际先进的设计及经营经验,创出一个意大利风格的服装品牌Anteprima。现在,Antrprima 生产、染色等工序在中国内地进行,而华丽的专卖店和设计部门则设在米兰。
香港的“资治通鉴”
香港贸易发展局助理总裁周启良认为,内地现在也出现了一些在设计、品牌及销售渠道等方面做得不错的纺织服装企业,但与香港纺织服装企业相比还是稍微逊色。不仅是香港在产品附加值上更胜一筹,最关键的还是香港纺织服装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出色的整合能力。如有企业甚至控制了高利润的设计及市场而脱离了欧美的供应链,并尝试利用自己优势打造自己的在全球化的产业链条,例如面料从法国或意大利进口,纽扣来自日本或韩国,设计在香港,制造在中国内地,市场在全球。
但是和欧洲等有着现代服饰历史文化积淀相比,中国的服饰设计环节,还显薄弱。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位服饰设计大师可与日本的三宅一生相媲美。一位法国纺织服装研究院顾问、巴黎梦工作室负责人奥博利·马蒂日前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表示,Anteprima在欧洲市场上非常成功,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个由中国人打造的品牌完全是体现意大利风格,没有任何中国的痕迹。(记者 李溯婉)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